石桥边的油灯

喜欢神话。cp合理都能接受(但自己什么都不会)。
(荷马史诗中的)奥德修斯厨,不合格的公式夫妇厨。(喀尔克与奥德修斯生子的版本接受不能,非常抱歉。)
雷点是把所有复杂的感情都说成爱情。

悲剧的交叉小径(谎言)

大概是克鲁泰墨斯特拉视角的流水账,是克鲁泰墨斯特拉×阿伽门农。偏激个人理解,与原典有出入,有夸大阿特里代兄弟的感情(以克姐的视角),ooc,垃圾文笔,标题没什么意义,注意避雷。有错误欢迎指正,谢谢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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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“可怜!可怜的阿伽门农,身为迈锡尼的王者、联军的统帅,却始终无人陪伴在身旁!”



        克鲁泰墨斯特拉置身于冰冷的宫殿中,手中紧握闪着寒光的匕首。掌心的温度为刀锋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,宫殿的女主人却愈发感到心中无法散逸的冰冷。她的思绪又回到了那片山头,她亲爱的女儿就在那里失去了踪迹,女孩曾走过的路上蜿蜒下血迹。她终于明白了之前偷听到的兄弟的低语。

        司猎的女神许将无罪的被献祭者救走,她却无法再对自己的丈夫留下半点心意,只剩初见时一般的冷漠、仇恨与绝望。她不幸成为了被强夺者,却有幸成为了国王的新娘,那夜,情窦初开的青年甜蜜的告白使她忘却了痛苦,忘记了曾经婚床前血迹的斑驳,但即使是王国亦如四季般兴衰无常,钟情的热度又何以长存?很快,国王与王后之间不再歌颂真诚的誓言,只有孩子继承着他们偶有相同的爱。她本已认同这般苟且的生活,仍感恩与拥有成为合法妻子的权利,只是对于国王的敬意与忠诚,由于阿伽门农在其时常不妥的言行而逐渐黯淡消散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迈锡尼是黄金的国度、阿开亚最富裕的地方,但诸神却让国王去侵略与流浪。当斯巴达的王者红着眼向她的丈夫诉求,她便明白那是阿特里代无可避免的命运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了一个女人,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,即使他是你弟弟,你便要离开你忠诚的妻子吗?瓦纳克斯,难道你要置襁褓中的奥瑞斯特斯于不顾吗?伊菲格尼亚已是待嫁的年龄,您要让她孤寂地拒绝所有的求婚人,因为没有父亲的祝福吗?”但她也不过是国王的妻子,神授的权杖使国王忘却了曾经的誓言,“我自会为女儿安排婚事,请照顾好孩子们,安心等待我的归来。”她感到温热的吻落在自己脸颊与额头上,但在对方眼中捕捉到的只有侵占他乡的迫切与渴望。迈锡尼的国王,阿特柔斯之子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去,却留下一个歌者看守他妻子的行踪。你呢,瓦纳克斯?!被丢下的女人心里怒火中烧,你不信任我的忠诚,难道又会忠诚于我。王后在心中哀悼,且不论去掠夺来的女奴,其他的国王也定于你交好,或许还胜于你与我曾经如胶的情谊,如同你对你的弟弟那样。她长叹一声,一人躺在空荡的婚床上,愁思与嫉妒涌来,却仍可被曾经的甜蜜所抵挡。“克鲁泰墨斯特拉,请忘记你原来不幸的丈夫,我,在你眼前,阿特柔斯之子阿伽门农,会用一生的爱慕守护你的一切。你不会是女奴,而将成为国王的合法妻子,这是我对你的允诺,是我一片真心的证明。”女主人的耳边回响着他们相见时的话语,用失去了温度的过去妄想抚平心中痛苦的痕迹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些都是谎言。远道而来的母亲站在帐篷外,绝望的痛苦攥着曾经坚强的心灵,那些她自认为失而复得的热忱,却是悄然将女儿推进深渊的甜蜜陷阱——只为满足父亲的虚荣与野心。她突然明白了爱的分层,阿伽门农即便还爱着她,也一定逊色于爱他的儿女,但这份热度一定远不及于他对权力、财富的追寻。她刻意的忽略了墨涅拉奥斯——那个真正置身于她丈夫心间顶点的男人,疯狂的否定了她曾经爱人的一切的善性。她要把这一切飘渺而沉重的恶意集中于一人身上,也并不想深究军士的道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失望,她心死,她透彻。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一个男人心存善意。阿伽门农是懦夫,手中拥有神明的旨意却自私而贪婪的懦夫——他从不对人付出过真心。王后在自己的床铺上打磨着匕首——它曾经插入了坦塔罗斯的胸膛。她有时会羡慕斯巴达王的妻子,带着财富与中意之人潜逃。她仇恨,看不见神明在人间掺杂的影子,却将希望寄与阿特柔斯一族的诅咒上。歌者低吟着请她入眠,她却将愤怒先施加到英雄传送者的身上,或许不久以后他会忍不住的像自己的孩子挥刀,像身披着火焰的魔女那样,只因他们身上流淌着阿特柔斯之子的血液,那是她憎恨的对象。

        在梦中,宫殿的女主人看到阿特里代互相残杀而面目微笑,在清晨,忧愁又爬上她美丽而挣扎的面庞——阿伽门农与墨涅拉奥斯何等的亲赖,有什么会令他们兵刃相向?埃吉索斯的到来给予她希望,迟来的复仇者驱散了他的无助,也重新点燃了她对真挚爱情的渴望。王后把期望寄于心底,用真假参半的笑容将共谋者拉上本属于国王的婚床。懦夫的歌者被丢弃于野兽的荒岛。复仇者们共枕入眠,正如克鲁泰墨斯特拉曾依偎在瓦纳克斯健硕的臂膀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坚信着埃吉索斯是众神给予她的希望,后来者的温柔与担当满足了新娘久被冷落的渴望。铁石心肠的女人因此更为厌恶这片土地的国王,厌恶他的一切。知心意的男人许诺她的复仇,用以成为挚言的不是真心,而是迈锡尼的一切的权利,她心中冷笑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与同怀复仇之火的男人同处多年,直到信使禀报了国王的凯旋。王后匆匆挣脱情人的臂膀,心中有过慌张,更多的却是激动与喜悦——充满了嗜血的残暴。紧握着匕首,低头最后一次告别对于阿伽门农王的情感,抬头换上令她自己都感到恶心厌恶的微笑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国的王后,克鲁泰墨斯特拉从容起身沐浴、更衣,吩咐她的下人为宫殿的主人摆设最丰富的宴席。埃吉索斯意欲跟随,被她用不容反驳的目光打消了念想。“请安心等待我的归来。”她亲吻着情人的脸颊,说出了多年回荡在她耳畔的话语。

        归来的王者仍是十年前熟悉的模样,她不愿承认在目光相交时自己变速的心跳,以及再见到他身后貌美女子后心中久不曾有过的嫉恨,痛苦与失望。难道她仍然对着这个男人心怀希望吗?克鲁泰墨斯特拉轻轻摇头,用最动人的微笑相迎,双手搭在归人的肩上,假意作出的柔情却不逊色于曾经施与过的任何一次真诚相待的邀请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克鲁泰墨斯特拉,我忠诚、美好的妻子。”她听到了那一如既往低沉而迷人的嗓音,只将头埋进男人的胸膛。她稳住快要迸裂的心脏,抬头瞟到他身后女子眼中的惶恐与绝望。她亲昵地蹭着男人的面颊,落下的袖口露出了匕首的寒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伽门农,我忠诚、美好的丈夫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一闪而过的青光昭示了女主人的决心,一瞬间,那一天的场景终于颠倒。他将成为刀下的亡魂,而她将占有曾被掠夺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啊啊——”弑夫者在众人的喊叫声中轻易地捕捉到了王者的呻吟,她仿佛听到了对于美发海伦夫婿的呼唤——果然啊,即使这时,你也只想到自己的弟弟。可惜,唯一付出真情的人仍生死未卜,甚至无法倾听将死者的叹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可怜、可怜的阿伽门农!”她拔出匕首,继而转向他带来一并受难的卡珊德拉,手中的动作变得毫不留情:“可怜、可悲的阿伽门农!身为王者的统帅,始终孤身一人!”她疯狂的大笑,鲜血沾湿了她曾经最爱的衣裳,她感受到女奴失去光芒的眼中存留的悲哀的同情,以及泪珠淌在脸上反射出的破碎的光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……”低沉的像不知是谁悄然的叹息,“为什么……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呢?我亲爱的、亲爱的——”克鲁泰墨斯特拉仰天长叹,蹲下抚摸着丈夫俊美而已然沉寂的脸庞,她那时分明看到,他阖上的双眼中曾有过震惊与不可置信的颤动光芒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瓦纳克斯…………”王后低头啮咬在死者冰冷的唇瓣上,“你是个懦夫,可怜的懦夫,懦弱的不愿说出自己心中的一切所想,你挂念的墨涅拉奥斯,是否曾感觉到你不愿意直言的真情?你的沉默让你的逃避显得可耻,你为伊菲格尼亚流过的泪水一文不值——如同我正为你留下的泪水一样。”她捧着丈夫的脸微笑着,松手起身梳理沾染了鲜血散乱的衣裳,将其余无名横倒的尸体踢至一旁:“永别了,我亲爱的,孤独的国王。”埃吉索斯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腰。她转过身,眼里充斥着蔑视与厌恶,而后者只以为这是对于她倒地的亡夫。

        克鲁泰墨斯特拉依旧是迈锡尼的王后,而非女王。她叹息于命运的必然,勒令自己安逸于财富与男人的痴情,只是有时她梦见了那张带着因泪水与阴郁的脸庞,仍会被那异样的美丽吸引住目光,她握住他的脖颈,想听他开口,却有恐惧于将听到的内容。她吻着他脸上的每一处,像丈夫曾经对妻子做的那样。死去的亡灵突然睁眼,她后退,随即醒来在埃吉索斯的身旁。恍惚间,她听到了那个男人的呼唤:“请去为我复仇,奥瑞斯特斯,但不要——”

        终于不再是墨涅拉奥斯——毕竟他自身难保。她终是想到了奥瑞斯特斯,他们共同的孩子,即将继承他父亲的遗志。

        负罪者在情人面前表现出同样的慌张,心中竟期待起起再见儿子的模样——果真也会是像他的父亲,身为英勇的战士,是否却会因纠结的情思踌躇不决,甚至无意间让泪水沾湿动人的脸庞?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一定有所不同,因为孩子身上也流着母亲的血液。即使是对于至亲,也会可以说服抹去自己一切爱戴的原因,将匕首刺入曾最爱的人的心脏。

        克鲁泰墨斯特拉看着俯身流泪的孩子,年轻的英雄将埃吉索斯残破的尸体丢弃一旁。她努力扯动这逐渐僵硬的嘴角,那是她与阿伽门农的儿子,身后有着他们无法被抹去的影子。

        王后克鲁泰墨斯特拉闭上眼睛,听到了不知是谁的叹息:“可恶、可怜、可悲的克鲁泰墨斯特拉!”


        濒死的女人不知是否回忆着什么,她看到自己站在了交叉的路口,背后是谁与她相互依靠。许久,她轻叹一声,竟展露出十几年不曾有过的轻松笑容,她听见身后的人也同时开口:

       “可怜、可怜!我亲爱的——————”



        神明在高空中俯视,他们各自站在名为悲剧的交叉路口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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